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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一个奶母,赖嬷嬷凭什么超越了焦大,活成了“老封君”?

✍作者: 鈺龍   🌎來自: 賴氏網   🕗時間: 2024-4-9   👆浏览: -

tags: 赖嬷嬷 红楼梦

作为钟鸣簪缨之族,贾府虽在历经几代后“外面的架子未甚倒,但是内囊已尽上来了”,但是仍不改讲究排场、浮夸成风的习性,据冷子兴所言,府中上下几百号人,而贾宝玉在神游太虚幻境时,也称自家女孩子就有几百个,可知贾府奴才上上下下、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大抵有四五百之数。

但凡提到奴才,总给人受尽凌虐、侮辱的形象,尤其是贾府的奴才,一提起奴才,似乎就是“不给饭吃,垫瓷片跪太阳底下”,抑或“扣月钱”,再者“捆起来丢马圈里去”等非人待遇,花样繁多,比比皆是。而对于主子们的苛刻和虐待,奴才们也用不同的方式对付回去,多以私下咒骂、抱怨为多,如宝玉魔魇后林红玉和佳惠抱怨上头奖赏不公,窃窃私语,又如小厮兴儿在尤氏姐妹面前破口大骂王熙凤是“两面三刀”等,当然还有更彻底的,便是趁着上头主子们进宫守制,无暇顾及,便“各处大小人儿都作起反来了……”。贾府的主仆关系,似乎是界限分明,营垒壁立的。

然而在这样一环境中,仍不乏特例,譬如赖嬷嬷一家。

赖嬷嬷的儿子赖大是荣府的大总管,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职位,当然也是个肥差,而在宁府,大观总便是赖大任职,文中虽未明确两人是兄弟关系,但想来关系匪浅。而赖大为何能拿下荣府这一要职?无非是沾了母亲赖嬷嬷的光。

关于赖嬷嬷具体做过什么,服侍过谁,文中虽没有言明,但从其敢直耻宝玉、贾珍来看,这位嬷嬷是个辈分极高的老太太,再听其言语中对贾政的了解和宠护,基本可以断定她是贾政的奶母。而奶母在贾府是最受尊重的,比小一辈的主子还要体面,所以赖大能荣膺荣府大总管之职,与当年曹寅祖父任江宁织造是因其母孙氏是康熙乳母一般。

赖大这个职务,虽然还是贾府的奴才,但在外头,是其他奴才都比不上的。赖家自己也有成群的奴仆,譬如晴雯就曾是赖大买来做婢女的,后来献给了贾母,而赖大的儿子赖尚荣,自出生就被主子恩典,“放了出去”,也就是脱离了奴籍,这是绝大多数奴才想都不敢想的,而赖尚荣被丫头。奶母“捧凤凰”似的长到二十岁后,又“许了个前程捐在身上”,到了三十岁,已久借贾家之势,做了个县太爷。赖尚荣从一个奴才脱胎换骨为一方父母官,在那个时代的人看来,就是神话,而正是贾府的恩典,让这个神话成为现实。

这一切,都是因为贾府予以赖嬷嬷的恩典。然而,若说资格最老,立功最大,宁府的焦大完全在赖嬷嬷之上,如何焦大最后成了一个矢志的醉鬼,而赖嬷嬷却能荣及全家呢?这不得不说到一个好奴才需要具备的素质。

牢记奴才的身份

在荣府,实际管理者是贾政,而赖嬷嬷就是贾政的奶母,原本在贾家,年高服侍过父母的奴才比主子都要体面,作为贾政奶母的赖嬷嬷更是光荣无比,所以在第四十三回,众奴才在贾母屋里听着如何给凤姐过生日,贾母忙命人搬来小兀子让赖嬷嬷几个年高体面地坐下,而凤姐等人则只能站在一边。

然而如此至高待遇并没有让赖嬷嬷迷失了自己。在第四十五回,赖尚荣做了一州州官后,要开宴请贾府的主子们去乐两日,凤姐等人向其道喜时,赖嬷嬷笑道:

“我也喜,主子们也喜。若不是主子们的恩典,我们这喜从何来?昨儿奶奶又打发彩哥儿赏东西,我孙子在门上朝上磕了头了。”

在谈话过程中,平儿端来一杯茶,赖嬷嬷忙站起来接了,笑道:

“姑娘不管叫那个孩子倒来罢了,又折受我。”

将自家的荣耀归功于主子的恩典,并念兹在兹,感恩戴德,永远牢记自己是奴才的身份,不肯逾越半分。即便年高有体面,也在不在平儿这样的丫头面前拿大,而且非常的谦恭。

而后赖嬷嬷又来请老太太等人去吃酒听戏,虽然赖大家的花园比不得大观园大,但轩宇楼阁、花草树木、流水山石也有好几处惊人骇目的。但在赖嬷嬷口中,这不过是个破园子,她非常谦虚道:

“在我们破花园子里摆几席酒,一台戏,请老太太、太太们、奶奶姑娘们去散一日闷;外头大厅上一台戏,摆几席酒,请老爷们、爷们去增增光;第二日再请亲友;第三日再把我们两府里的伴儿请一请。热闹三天,也是托着主子的洪福一场,光辉光辉。”

如此知趣和虔诚,怎么会不打动贾母?纵观全文,这是贾母唯一一次到外头赴宴,可知赖嬷嬷的的体面。

反观焦大,虽然当年主子的命是他救的,可以说没有他救没有宁国府的今天,所以在有祖宗时,都是对他“另眼相待”,然而焦大并未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和那份“另眼相待”,反而居功自傲,目中无人,忘记了自己永远是奴才的身份,而奴才的尽忠尽责,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,被主子“另眼相待”已经是一种优待了,可是焦大却想要超越主仆关系的报酬,所以耿耿于怀,做出了逾越规矩的事,下场自然只能是被马粪塞了一嘴。

说到底,摆正自己的位置真的很重要,赖嬷嬷就是牢记这一点,无论何时都是奴才的姿态,谦卑、识趣、有分寸,是赖嬷嬷一家成为贾府奴才中的赢家的重要原因。


-責任編輯:鈺龍 文章頁數:第[1]页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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